球馆另一侧,张楠正独自收拾着训练包。三十二岁的老将退出国家队时,连背影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记者们追问他单飞后的计划,他只用球拍点了点胸口:\"这里还跳着呢。\"这让我想起绍兴老家的渡船,艄公换了新桨,照样能劈波斩浪。他试训新搭档屡屡碰壁的模样,倒与当年王齐麟初学反手挑球时有几分相似——都是把苦楚嚼碎了往肚里咽的主。

偏是五月台北公开赛那日,王齐麟与邱相榤捧杯时,看台上闪过十元含泪的笑脸。这场景与王懿律的婚讯在报上并排刊登,活像两枚并蒂的羽毛球。那位因伤隐退的奥运冠军,如今挽着新娘走过民政局台阶时,膝盖的旧伤想必还在隐隐作痛。可谁又说这不是另一种胜利?就像老话讲的\"柳暗花明\",运动员的字典里,\"退役\"从来不是终章,而是另起一行的诗篇。

夜雨敲窗时,我常想起这些羽坛儿女。他们挥拍的姿态多像古时剑客,而婚姻家庭则是收剑入鞘的仪式。王齐麟们用球拍丈量世界,最终在爱人眼里找到了归处;张楠们以孤勇开创新局,恰似离群孤雁另辟苍穹。这世上哪有什么常胜将军,有的不过是在得失间保持平衡的普通人。

愿诸君在人生赛场上,既能打出雷霆万钧的杀球,也接得住命运突如其来的吊球。当终场哨响时,都有个人在边线外,为你捧着毛巾和余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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